很快,弗拉德伯爵便在书房里面写好了信件交给了艾拉和苏尔特。
“在,科特博格有一个名字叫做缪拉的年轻子爵,那家伙在那里还算有些名气,我想,只需要随意打听一下就能够知道他住在哪里了,说来惭愧,虽然说是好朋友,不过实际上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具体住在哪里,平常也都是他来拜访我,从我回到这里的这么多年来,我还没有离开过。”
弗拉德说道。
“那我就先谢谢伯爵啦,到了科特博格之后,我会代替饱觉向他问好的。”
艾拉收下信件,小心翼翼的装在包里,对弗拉德说道。
在告别了弗拉德之后,两人被卡西奥姆送出了领地的范围。
“等会儿我应该还会去进行一番狩猎,就在这里和两位告别了。”卡西奥姆说道。
“嗯嗯,再见啦,有缘再见。”
艾拉说道,和卡西奥姆挥手告别。
“这么着急去科特博格?”
两人漫步在夜晚的梦幻森林当中,一些小巧的荧光生物将树林悄然照亮,从离开伯爵的领地之后艾拉就没有说话了,这让苏尔特感到有些烦闷,便试着这找话题。
“唔……算是吧。”
艾拉含糊的回答道,又闷头走了一阵之后突然停下。
“怎么了?”
“给你这个。”
艾拉从包里取出信件交给苏尔特:“虽然我不知道苏尔特想要去哪里啦,不过如果你去了科特博格,就代替伯爵对他的友人问声好吧。”
“你要去哪?”
苏尔特下意识的抓住艾拉的手臂,失声问道。
“我……我可能要和苏尔特分别了。”
艾拉轻声说道:“对不起。”
“为什么?”
苏尔特稍稍冷静下来沉声问道:“你准备去哪里?”
“我……我也不知道。”艾拉摇了摇头说道:“但是,我必须的得重新回到一个人的状态。”
“他们找到你了么?那些,那些要抓你的人?”
回想起艾拉曾经跟他说过的话,苏尔特立刻反应过来,冷静的问道。
“我也不太确定。”
艾拉仍旧摇了摇头:“不过……我能够感觉到,他们来了,目标很明确是我,我也不知道还有多久会被找到,不过……应该很快就会被回收吧。”
“回收?”
“嗯……回收。”
艾拉点头回答道:“我……是曦轩制造出来的女神。不……”
“我是他们,制造出来的工具。”
艾拉看着王城的方向,神色迷惘:“我一直都是一尊雕像的样子,受到指令才会开始行动,几百年来,我一直待在那里,就像一尊真正的雕像。”
“终于有一天,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,我的意识脱离了原本身为工具的我的本体,俯身到了这个女孩儿的身上,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。”
我自由了。
“总而言之,我只是一直借用了已死去的艾拉的名字和身体和你一起旅行啦,不过现在,我得回去了。”
艾拉看着苏尔特,恬淡的笑着,恍然间,苏尔特仿佛回到了那个遇见艾拉的午后,那个冒冒失失在千鳞湖睡着了的少女,嘴角上似乎也挂着这抹恬淡的微笑。
“不……绝不!”
苏尔特感觉自己像是在低吼,又像是在咆哮:“你想就这样离开吗?我们、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旅行,绝对不可以中途反悔的吗?”
“我……”
艾拉低着头:“我很抱歉,苏尔特,但是,我也不能让你冒险,而且这…原本就是我早就应该面对的事情,所以……让我去吧。”
“我不能就这样放你离开。”
苏尔特的表情平静的可怕,原来之前艾拉一直没有说出口的事情就是这个吗?
“既然这样,我就更不能让你回去了。”苏尔特说道:“我不能让你再回到那雕像中去,你已经自由了,没必要再回到囚笼中去!”
“我得回去,我得给予人民以庇护。”
艾拉的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冷静,她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,她清楚自己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使命。
“即使……你知道自己只是一件工具?”苏尔特忍不住哀叹,为什么呢?为什么呢?
为什么甘愿回到那个囚笼之中也不愿意接受他的邀请?
“我生来如此,本该如此。”艾拉答道:“这是我的使命,也是我的…责任。”
“没有你,工具照样能够启动。”
“可没有我,工具就真的只是一件工具了。我不希望她……有朝一日毁灭人类自身。”
艾拉严肃的说道,她之前的工作,就是将屠刀对准人类,对着那些所谓“背叛者”,因此,她不希望有一天,毫无感情的兵器毁灭掉整个文明。
“可是就算有你又怎样呢?使用工具的人,未必拥有情感啊……”
苏尔特苦涩的笑了笑:“和我走吧,如果真的有一天,造物反噬了造物主,我们也可以一起抵抗,不是么?”
“我……”
艾拉有些惊恐的退后两步:“对不起……不、我不能。”
“至少……让我陪你到旅程终点吧。”
苏尔特叹了口气,暂时提出了这个折中的方法。
“我上次答应过你的,如果他们来抓你,我会逃走的,我会……扔下你的。”
苏尔特攥着拳头,面无表情的看着密林深处,像是凝视着深渊。
艾拉没有说话,她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,因为,知道即将和那些人相遇的自己,甚至连去哪里都想不到了。
“我们……我们往回走吧?往……巨龙山脉的方向。”
艾拉突然鬼使神差的说道。
“不…还是算了,我们……我们……”
艾拉有些不敢看苏尔特的眼睛,她也搞不清楚刚刚自己在说些什么了,苏尔特可是被从巨龙山脉放逐出来的龙啊……
“往回走吧。”
苏尔特笑着说道:“我去哪里都可以的,如果艾拉想要回去,就回去吧。”
“那……我想去千鳞湖……”
艾拉小声说道。
“那里是我们相遇的地方对吧?我们……就在那里分别也不错。”艾拉小声说道。
“嗯……”
“对不起。”
艾拉轻声说道,她又何尝不想继续和苏尔特一起旅行下去呢?但是,她根本就没得选,就像她从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无法逃脱那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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